【元朔】循天性爱你

向导Alpha⭕×哨兵Omega🌲


一切服务于先婚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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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开始于一次训练意外。

 

初次分化的发情期来势汹汹地淹没徐均朔的时候,他正在模拟实战的训练舱里,精神海被沉沉黑暗蒙蔽之前的最后记忆,是陷入了一片冰海。冰蓝色应该侵袭他的四肢,带给他刺骨的寒冷,可是柔软的皮毛带来了一点温暖,干燥的木香取代了海水的咸腥味。

 

醒来就被塔告知他已经被绑定了,绑定的对象为了救他还临时标记了他。唯一的后遗症是,因为初次发情期时他的精神海波动太猛烈,他失去了他的精神动物——同时意味着,他进化成了这一届哨兵里唯一一个黑暗哨兵。

 

能同时做到标记一个Omega和绑定一个黑暗哨兵的向导Alpha也不简单,是刚出完任务打架没过瘾所以向导素还到处咬人的S级向导郑棋元。

 

塔的意思是:徐均朔的分化受到了路过训练厅的郑棋元的向导素的影响,而郑棋元刚好又是救下徐均朔的那个向导,AO的标记一定程度上促成了精神海的初步链接。基于这么多的机缘巧合,不受控的黑暗哨兵另一面是可控的Omega,所以把徐均朔塞给刚好没有其他哨兵能匹配的郑棋元,正好合适。

 

合适个屁,分房睡三年了,徐均朔甚至没有主动让郑棋元帮他梳理过精神海。

 

黑暗哨兵,不需要向导,可以理解,但郑棋元郁闷得很。第一天接小孩回家,是接到塔的绑定命令的第三个月。徐均朔要适应黑暗哨兵的身份并不容易,而他作为对方的向导和Alpha,不被允许参与到恢复过程中来。塔对此的解释是,因为标记的原因,徐均朔对他的信息素很敏感,作为刚刚觉醒的黑暗哨兵,他们不能冒着让对方精神海继续剧烈波动甚至陷入永夜期的风险让郑棋元去照顾他的Omega。

 

违背天性,郑棋元甚至不知道这时候以他的两个身份的任意一个去照顾徐均朔到底有什么不对,但他一定错过了很关键的三个月。当他终于能见到徐均朔的时候,小孩看他的表情有些怯怯的,更像是被笨拙弄丢了在广播台等监护人的小朋友。郑棋元握住伴侣有点冰凉的手问他,虽然这中间有点意外,但你愿意和我回家吗?

 

由于不知道徐均朔喜欢什么风格,客房只是简单整洁地收拾好,郑棋元倾向于由他自己来布置。他在这件事上有些老派绅士的自觉,徐均朔莫名其妙地被他影响又和他绑定,他自问不能再要求小孩在搬过来的第一天就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徐均朔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的一切,显得有些沉默和内敛,进而是两人之间的一点尴尬,于是郑棋元决定留给对方一点整理自己的空间,找了个借口退出去。

 

但这不代表作为徐均朔初步绑定的向导和临时标记过他的Alpha,郑棋元不会在睡梦中察觉到他的一个噩梦。

 

比郑棋元先一步察觉到精神波动的是他的精神体,而主人随后睁开眼,来不及穿上拖鞋就一路跑到客房去。智能家居体贴地打开灯,大只的北极熊趴在床边,徐均朔拉起被子,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在郑棋元和他的精神体之间打转。

 

还好,他好像没有被吓到,郑棋元松了一口气:“它发现你做噩梦了,我也是。”

 

“是有一点,打扰你休息了吧。”徐均朔的视线移到郑棋元的脚上,小孩闷闷地关心他,“地上凉,你怎么没穿鞋?”

 

“你梦到什么了?”郑棋元有点局促地站在房门口,他不知道这样问徐均朔算不算一种越界,“你别介意,我只是……我知道黑暗哨兵不需要向导的安抚,但如果你想找人聊聊天,我一向睡得很晚。”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多余,可是没有眼力见也读不懂气氛的北极熊还乖巧地趴在床边,甚至大胆地抬起头,蹭了蹭徐均朔的侧脸:“我以为……我还怕它会吓到你,很多人都怕它……当然了,你是黑暗哨兵,这么想不怕它好像也——”

 

“棋元哥,这就是你不穿鞋就跑过来的原因吗?”徐均朔确实有一些很敏锐的第六感,说不上这和两人的绑定有没有什么关系,他想了想又问,“如果可以的话,我能知道它的名字吗?”

 

它指郑棋元的精神体,一只少有人敢靠近的北极熊,所以更少有人知道柔软的胖熊有一个和外形不太相符的名字:“叫他可乐,可口可乐的可乐。”

 

一个有点幼稚的名字,徐均朔花了几天才弄明白。郑棋元起名随心所欲,精神体诞生的时候他正在喝一瓶可乐,红底的包装上印着一只简笔画版的北极熊。被无情嘲笑的郑棋元交换来的有用情报则是徐均朔每天夜里的一场惊醒,黑暗哨兵反复在一个噩梦里纠缠,噩梦的名字叫做一片黑暗。

 

“比起噩梦,更像是一种感觉。”徐均朔已经很习惯在开灯的瞬间看见可乐趴在他床头,向导的精神体比他想象得还要粘人,只是作为黑暗哨兵,他却没有另一个小家伙与之呼应,“不是深度睡眠意义上的那种黑暗,我知道我醒着,但是很封闭,我讲话,没有人回答我,跑了很久也不觉得累,可是周遭还是黑暗,我陷在里面始终跑不出去。”

 

他的向导坐在床边给他掖了掖被子,郑棋元知道徐均朔在讲述的噩梦是什么,是永夜,是哨兵五感退化后再无人回应的死亡。徐均朔从濒死一线被郑棋元强行拽回来,但是曾经险些面临永夜期的阴影仍然在沉睡的夜晚悄悄找上门,让年轻的黑暗哨兵记忆犹新。

 

“一直睡不好可不行,等你身体恢复稳定了,塔可就该毫不留情地压榨咱俩了。”作为整个塔最受瞩目的一对绑定,郑棋元已经料想到了他不知道哪天才能结束的服役期内,可能再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假期,“如果你愿意的话,或许可以……让可乐晚上陪你,给你值个班。”

 

话说到嘴边仍旧拐了个弯,徐均朔眨眨眼欣然同意,假装不知道原本对话中可以两个字接下去的另一重含义。

 

可惜意外总是接二连三。徐均朔的精神力还没有稳定到能够通过塔的评估回归一线,Omega的发情期倒是一步不落的来打扰两人本不平静的生活。在此前,郑棋元只闻到过一次徐均朔的信息素,他对清新的柠檬香印象深刻,却在真正面对发情期时,对被泡在一吨柠檬之间毫无防备。

 

温暖醇厚的木香像是冬天壁橱里噼啪燃烧的木柴,徐均朔被Alpha的信息素又激出一身汗。他在开着16度空调的客房里被郑棋元隔着被子抱住,S级向导展开精神力给他编织安稳的摇篮,却忽略了自己忍到唱摇篮曲的声音都在发抖。发烧让每一个关节都是痛的,徐均朔动一下也困难,北极熊急得在床边打转,哨兵抬了抬眼皮:“你这样太耗费精神力了。”

 

连初步绑定都还停留在上一次咬痕标记的时候,梳理对象又是深不可测的黑暗哨兵,徐均朔想劝他放手自己熬一熬,而郑棋元假装没听懂地拒绝:“S级考核很难通过的,比现在难多了。”

 

“郑棋元。”徐均朔撇撇嘴,“我可没有力气主动了。”

 

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徐均朔醒来是第二天的中午,他的精神图景仍然没有和对方连接。很难说郑棋元这是爱惜他还是疏远他,但床头柜上还温热的早午餐是花了心思的,纸条上写明的临时要出任务的抱歉也看起来很真心。徐均朔小口吹着熬得浓稠的粥,一半是被照料的满足,一半是郑棋元对自己还有所保留的酸涩,而现在他只能慢慢消化复杂的情绪。

 

只是听说那天上舰船的时候,郑棋元的信息素比向导素还可怕一万倍。

 

很多时候郑棋元怀疑塔的存在到底是来给他牵红线的,还是来给他使绊子的。可是进入塔的每个人都知道,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服从塔的指令完成任务是第一位的。徐均朔在有了临时标记以后状态暂时稳定,更不用说黑暗哨兵本身的能力不用保姆在身边忙前忙后。考虑到对方醒来第一件事可能也是忙着和自己大眼瞪小眼地尴尬,郑棋元选择给对方一点空间,还是服从安排上了星舰。

 

但执行任务之前,郑棋元也没有想到这次外勤这么麻烦。在隔壁星系吃了整整一个月的灰,硬骨头才啃了个七七八八。好不容易等到刘岩来交接,郑棋元一分钟也没耽误,直接把工作丢给老好人,马不停蹄赶回家。

 

回家就被徐均朔每月一至的发情期又拽回卧室折腾许久。

 

徐均朔比一个月之前话还少,这让郑棋元多少有点不知所措。他不想徐均朔有一点不情愿,动作迟疑之间,反而被哨兵按在床上。徐均朔眼眶红红的样子看着委屈,人倒是凶巴巴的,坐在郑棋元身上自助服务了起来。

 

不管怎么想,郑棋元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工具人,心里闷着一口气。但他端着一碗银耳汤回主卧,却看见徐均朔小小一只窝在北极熊的怀里安稳睡着,突然又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如果日子真的要这样过下去,其实也不是不行。

 

在那以后郑棋元提议让徐均朔干脆搬来主卧,小孩靠在床头红了红脸,抱着蜂蜜水低头喝了一口,算是默许。郑棋元说不上在这段感情里,徐均朔到底投入了多少,可是好像有点完蛋,他已经先陷进去了。

 

说起来很丢人,起先确实是意外,救徐均朔的时候可没想到会勾出之后这么多事。郑棋元一开始只是尽到伴侣的照顾义务,小孩有点倒霉,被他一刺激成了塔的重点保护和管控对象。他最开始在训练场见过一次徐均朔,小朋友会笑会跳,打架作战的招式干净利落,是很优秀的哨兵。对比起刚接回家吃了大苦的黑暗哨兵,郑棋元总觉得,不把徐均朔养回原模原样,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期间怎么沦陷的其实很难说清楚。是不是哨兵向导的连接或者Alpha和Omega的天性吸引也都不重要,纠结在一段感情的起点上无异于是庸人自扰,郑棋元自问对感情光明磊落,多余的复盘也就变得没有意义。只是徐均朔的态度让他反复推拉,始终摸不着头脑。特别是小孩状态稳定之后,战斗力更胜从前,和郑棋元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任务期,比起绑定的伴侣,更像是亲密的搭档。而所谓亲密也不过是因为一般的搭档,不会在对方的发情期内伸出必要的援手。

 

还是没有完全标记的那种,这也间接导致两人的精神海始终没有最终连接。

 

思考头三年的这些事,郑棋元一共花了大概五秒钟。而在大约一分钟之前,他和徐均朔的小型飞船左舷窗遭到攻击。长距离的星际跃迁导致通讯设备有一秒空隙的断线,对方来势汹汹的电磁干扰,则直接将飞船通讯系统强逼下线。

 

深空作战很大程度限制了哨兵和向导的单兵作战能力,基本等于谁的武器装备精良谁是赢家。所以哪怕是郑棋元和徐均朔,在星舰装备不如对方的情况下,一时也只能被压着打。好在小型飞船的灵活性高,躲过一阵密集的攻击,郑棋元操控着绕远,倒能喘息片刻。

 

“棋元哥,通讯设备还要30秒才能重新上线。”徐均朔坐在高架炮操控台,左手边红光报警的操作面板是通讯系统恢复情况,右手边蓝光闪烁的是量子炮充能状态,“量子炮已填充,可以发射。”

 

“先不着急。”郑棋元咬牙拉起操纵杆,飞船刁钻地打了个转躲过又一轮带着试探性的攻击,“接到求援信息再从最近的跃迁点赶来,最快需要两分钟,你只有一次发射的机会。”

 

紧接着是一个俯冲,对方虽然一直在武力压制,但却始终没有用上更强的杀伤性武器。郑棋元的直觉是多年的作战经验累积得来,而徐均朔的直觉则是来自先天的特殊洞察力,两人虽然背靠背坐在两边的操控台,却还是凭借两轮攻击得出了初步结论。

 

“冲你还是冲我。”徐均朔操控释放诱弹,躲过两发热追踪导弹,通讯设备恢复,他立刻发送了一段加密求援,“乐观来看,还要再坚持两分钟。”

 

“冲谁不好说。”郑棋元是真的没把握,虽然黑暗哨兵是宝贵的战斗资源,但是不能操控的不定时炸弹不如直接引爆,比起来S级向导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攻击是为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投鼠忌器都说得通,但这显然是拖延时间的优势,“对方动力系统在星舰腹部,你有把握吗?”

 

“趁救援舰到达跃迁位置吸引火力迂回绕过去,我相信棋元哥的驾驶技术。”徐均朔的手心微微出汗,他攥紧了操纵杆,突然问郑棋元,“这算不算我们出任务最惊险的一次?”

 

郑棋元磨了磨后槽牙,他暂时还没心思好好琢磨徐均朔的意思:“上次你在千星城住了三个礼拜的院,瞎了半个月,忘记了?”

 

徐均朔歪嘴笑了笑,那次任务是他理亏:“对,多谢棋元哥给我做精神梳理。”

 

“其实那次我就想问了,你从来不好奇躲在我精神海里的那个小家伙吗?”整整几周旋转差点把徐均朔的胃甩出去,但他偏偏在这时候提起来,“这次任务之后我能休假吗,很久没休假了。”

 

“救援舰还有五秒,做好攻击准备,抛空其余武器装备诱敌。”郑棋元转了个刁钻的S弯,默数了五个数,在刚好到达的救援舰火力牵制下,操控小型飞船飞到了敌方星舰正下方。

 

计划总是追不上意外,在徐均朔成功发射量子炮摧毁动力系统的同时,一枚卫星导弹炸穿了舰桥的保护罩——至关重要的一秒钟时间里,郑棋元选择把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氧气面罩套在了徐均朔的头上。

 

一片冰海,好像一瞬间郑棋元精神海里所有的冰山都随着气候变暖融化,只剩一只北极熊驮着他无尽漂流。徐均朔是安全的吗,氧气面罩应该可以撑到他被救下吧,至少这一次他不需要在病房里担惊受怕三个礼拜,每时每刻都担心对方因为自己的精神力还不够强大失去呼应。活该这回也让他担惊受怕,黑暗哨兵的生存不依赖于伴侣,只是他的Omega以后没有北极熊的肚皮可以躺了,有点发愁小孩能不能睡个安稳觉。

 

漂流了不知道多久,当沙砾终于刮得郑棋元脸颊生疼的时候,他才清醒过来。一块不属于自己精神海的沙漠连接着冰海,海浪在沙滩上打出白沫,一只他手掌大小的耳廓狐好奇地在岸边拍打水花。

 

是谁的精神体,郑棋元从没见过。

 

耳廓狐也发现了他,下意识怯生生地转头就跑,郑棋元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接徐均朔回家那一天,小孩的眼神也是一样的怯生生。他对着耳廓狐的背影喊均朔均朔,小狐狸竟然像是真的听懂了一样,刹住车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大耳朵一抖一抖,面对着郑棋元的接近写满了紧张,却在向导伸手的时候,乖巧地亲了亲郑棋元的指尖。

 

“是他让你来接我回家的吗?”郑棋元问小狐狸,只换来对方哼哼唧唧解释不清楚,他又笑了笑,问出了三年前他也问过徐均朔的那个问题,“虽然这中间有点意外,但你愿意和我回家吗?”

 

END

 

彩蛋1:

 

郑棋元彻底苏醒是在一个月后。北极熊和耳廓狐陪他在精神海的边界走了很久,他知道自己在慢慢聚拢精神力,也知道自己在慢慢恢复。他睁开眼睛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坐在床边的徐均朔看起来非常不满。

 

“你见过它了。”

 

“挺可爱的,和你一样,有点怕生。”

 

徐均朔脸上有点挂不住的别扭:“黑暗哨兵的精神体,你不觉得和想象里有点偏差?”

 

他肩头突然一沉,可乐给了徐均朔一个大大的抱抱,而主人却一脸耍赖皮:“原谅一下,我们俩还晕着呢。”

 

“不过均朔,北极熊也不是常见的向导精神体,我们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怪人。”郑棋元冲他挤挤眼睛。

 

彩蛋2:

 

塔的报告姗姗来迟,得出的结论是:黑暗哨兵超越A级向导的精神力在关键时刻给郑棋元拉开精神屏障上的保护,却意外因为匹配度高度契合导致两块精神海完成了最终连接。连接让徐均朔的精神海和精神动物能够被郑棋元看见,但除此之外,作为黑暗哨兵,耳廓狐仍然不被其他人所知。

 

“起码终于有件好事。”徐均朔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

 

“但是好可惜哦。”借养病之名行休假之实的郑棋元在双人沙滩椅上靠近徐均朔怀里,北极熊怕热窝在檐下,头顶上的耳廓狐打着小呼噜,“图图这么可爱,没人能看见图图。”

 

彩蛋3:

 

图图是徐均朔起的名字,因为耳廓狐是大耳朵。

 

谢邀,有被冷到,郑棋元扯扯嘴角。

 

彼此彼此,徐均朔横他一眼,和可乐天生一对。

 

真·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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